第四章 谁是谁的毒
他低声呢喃一句：“门反锁了，不会有人来偷窥。”
她疑惑地回头，小丫头瞪着大眼睛：“阿姨，我找不到阿婆了。”
高赫看了眼拘谨的林晚秋，伸手搭上她单薄的肩头：“给她准备一张会员卡，三少问起来就说是我朋友。”
“醒了？”低沉的男声突兀地传来，这声音太熟悉了，她惊讶地扭过头，白沭北坐在床边的扶椅上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。
林晚秋的身子僵住，难以置信地回过头。
林晚秋努力地想，脑袋胀痛，全身都好像湿漉漉的，往外冒冷汗，腿也开始发软。
高赫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，伸手轻轻拂了拂她略略有些凌乱的刘海：“没事就好，我带你来的，也要带你回去。”
林晚秋拧起两道细眉，萌萌也疑惑地眨眼睛：“大姨和高叔叔认识？”
“别紧张。”低沉的男音带着撩人的热气，在耳边徐徐响起，他结实的双臂将她瘦小的身躯完全禁锢在胸前。
他清楚她是如何小小年纪就支撑起一个家的，也清楚她是如何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摸爬滚打艰辛为生。她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乱来的女人。
白沭北狭长的眸子闪过不悦之色，眼神更加冷冽，他极缓慢地坐回扶椅上，直直看着她不说话。
萌萌这才高兴地蹭到林晚秋病床上，和她躺在一起：“大姨是因为没吃饭才晕倒吗？大姨好可怜，和萌萌一样，都没人照顾呢。”
林晚秋不解地皱起眉头，张嘴想反驳，却被他猛然凑上来的唇齿给震慑住。
坦白说，白沭北每次的触碰都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，偷偷喜欢一个人，总是对他的每次触碰都奉为珍宝，她以前做梦都不曾奢望过能离他这么近。
果然Aaron很快走了出来，英气的脸上染满戾气，在看到她时微微一怔：“你——”
“……”
林晚秋看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，心念一动，走了过去。
林晚秋咬紧牙关，忍耐着浑身传来的诡异酥麻。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，上次在停车场多少带了些酒精的作用，可是眼下，她太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谁了，压根没办法再对自己催眠。
两人倒是不浪费时间，直接抱在一起吻上了，Aaron平时形象单纯亲和，没想到私下这么奔放。
林晚秋看了看萌萌，五官瞬间染了一层柔和：“宝贝乖，大姨要走了，如果想我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白沭北并不答她，黝黑的眸子微微覆了一层冷意，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却说：“没想到你现在开始干狗仔的活儿了。”
他微微蹙着眉心，不知道打量了她多久。
高赫留意到她一直有些别扭，急忙收回手，有些抱歉：“对不起，我在国外念的书，有时候有些……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高赫穿着干净的白T恤，微垂着眉眼调时速，嘴角微微翘着：“你一个人带萌萌会很累，我陪你。”
萌萌眨巴眨巴眼睛，捂着小嘴偷笑起来：“爸爸和大姨亲亲喽，萌萌很快要有小弟弟了。”
白沭北一愣，随即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路况：“有合适人选了？”
可是接下来的话才让她呼吸一窒：“我想要你。”他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，痒痒麻麻的，可是说出的话依旧带着一股子寒意。
白湛南人脉再广，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，榕城又这么大，哪是说找就能找回来的。
林晚秋张了张嘴，喉咙干哑得厉害，白沭北却伸手拦住她，低沉的嗓音如动听的音符缓慢流淌进她耳底：“你考虑下。”
她挣不开他的束缚，白沭北的力气很大，她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对他也没有一点作用，他哪里会在意她的感受，他从没想过尊重她，她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小家伙把针眼指给林晚秋看，林晚秋看了看温柔地低头在她手臂上吻了下：“萌萌真棒，真勇敢。”
白沭北丝毫没有尴尬，箍在她腰际的手臂微微缓了力道。林晚秋趁势用力推开他，白沭北被她那么大力一推，刚刚满足的情绪又糟糕起来。
林晚秋和高赫说完事，才过来看到白沭北还在，她有些别扭地开口：“我可以自己走，不麻烦你了。”
林晚秋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，她明明一直在留意门口的情况才是，想到白沭北的职业，他能轻松出现在她身后不让她发现似乎也不是难事。
白沭北意外地挑了挑眉，视线依旧落在前方的路况，萌萌接着感叹道：“我是女孩子，就连我也喜欢高叔叔那样的。温柔又体贴，老爸你完败了。”
他眼底带了几分赤红，慢慢低下头来，指尖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：“才刚开始，跑什么？”
“大姨——”病房门忽然被推开，萌萌被高赫抱着出现在了门口，一大一小错愕地瞪着眼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人。
可是秘书只是强硬地把钱留下，之后就走了，林晚秋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萌萌。
林晚秋既吃惊又好奇，可是从孩子这里什么有用的讯息都问不出来。
“你干吗跟踪我？”林晚秋想明白了，这男人除了跟着她，实在没理由出现在女更衣室里。
白沭北在她面前滞了脚步，伸手捏住她瘦削的下巴，她脸上没有太多肉，捏上去一点也不舒服，尤其尖瘦的下巴似乎只剩骨骼，硬邦邦的，硌着他的手指。
高赫的心跳有些快，但是他没敢乱想。他认识林晚秋的时间很长了，细算下来也该有三年之久，这期间和她私底下也接触过很多次，林晚秋不爱说话，有时候看起来似乎有些温婉孱弱，可是其实她骨子里的坚强很多女人都比不上。
白沭北双手插兜，熠黑的眸子微微眯起，倚靠着门板，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：“在穿衣服。”
高赫换好衣服居然也跟了过来，林晚秋有些惊讶，像他这样的一般都有私人教练才是：“你不用特意陪着我的。”
“林晚秋？”门板忽然被敲响，外面传来高赫的沉稳嗓音。
他微微停了脚，心里忽然有些异样，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，总有种林晚秋就在这里的错觉。
白沭北脸上终于有了波动，却是浮起清冷的笑意：“林晚秋，你长本事了。”
孩子在林家住了三个月，和林晚秋同吃同住，两人很快培养出了感情，林晚秋脾气温和，又很喜欢孩子，萌萌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和她黏在一起。
林晚秋俯下身，嘴角带了温和的笑意：“宝宝饿了？阿姨重新买一个，这个给你吃。”
林晚秋尴尬极了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她没在孩子周围看到家人，只当小家伙的父母混在了其他小摊之间，起身准备走，衣角却被孩子油乎乎的小手给攥住了。
林晚秋失笑，她约高赫去健身自然是有别的目的，否则她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些事情，带着萌萌的话，好像不太方便：“大姨和高叔叔有正经事要做。”
白沭北忽然低笑一声：“在你心里，她还真是个女神。”
林晚秋抱着孩子的双臂倏然收紧，不敢再接收他炽热又别有深意的眼神，高赫太好了，她配不上的。
林晚秋愣了愣，随即颔首：“好。”
林晚秋一怔，好像被一道清明的晨光带进了现实，她微微抬起眼，看着镜中凌乱不堪的自己，身后的男人也停了动作，两人一时以诡异的姿势僵持住。
萌萌只能看到白沭北和林晚秋在说话，可是车子隔音效果太好了，她急得满头大汗，却怎么都开不了车门，只得小手不住拍打着车窗：“老爸，你不许欺负大姨！”
Aaron的手在她腰间游荡，那女人笑得恣意，没一会儿就被Aaron直接抱上了一旁的矮柜，两条长腿顺势盘上了他的腰身。
她所有的思绪都被他给击碎了，觉得羞耻极了。不管她怎么抗争，在他面前永远是不堪一击的，不管怎么伪装，她还是无法将心底对他的那一丝渴望和爱慕完全剔除。真是可悲。
高赫把萌萌放下，可是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林晚秋身上。
所谓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，他还不想真对林晚秋上心。或许只是被她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，多试几次，总会腻的。
林晚秋哭笑不得，可是想到萌萌跟着白沭北，以后不方便的地方会越来越多，心里忽然又苦涩起来。
林晚秋努力回想着这些年和白沭北的纠葛，可是怎么越想越不清楚了呢？好像除了不断被他讽刺厌恶，真的什么都不剩了。那些曾经对他的偷偷爱慕，那些他身上让她无法自拔的闪光点，怎么越来越模糊了呢？
林晚秋哑然：“宝贝，爸爸是男人。”
林晚秋兀自走神，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陡然将她拉回了现实。
林晚秋藏在薄被下的手指用力蜷缩着，视线落在他冷酷的面容之上，这张她迷恋了那么久的英俊脸庞，现在竟然如此陌生可怕。
两人一路走过冗长的走廊，途中遇到了好几个榕城的大人物，奇怪的是高赫似乎和他们都认识，林晚秋沉默地跟着他，被那些人打量时有些不自在。那些暧昧的目光和高赫欲言又止的神情，她就是再迟钝也隐约嗅出了不对，应该找个机会和高赫说清楚的。
白沭北的人生都在他计划之内，从六年前林晚秋的出现开始，一切都脱轨了。
难道林晚秋约他不是来培养感情的？怎么反而把他一个人给扔下了？！
萌萌狐疑地盯着他：“高叔叔？不是去找大姨吗？”
高赫嘴角微动，淡然颔首：“是，你永远看不到她的好。”他也庆幸，庆幸白沭北一直不知道她的好。
门板在他眼前打开，最先出现的人却不是林晚秋。
她不好拒绝，更多的原因是怕待会儿让高赫发现她来这的动机，多少有些不光彩。
高赫比白沭北小几岁，长相斯文清秀，性格也温和沉稳，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，把手里的苹果递到林晚秋手里：“我听刘医生说，你还有些低血糖，我那有很多巧克力，待会儿你带走一些放在包里，觉得头昏时就拿出来含一粒。要是再在路上昏倒了，遇上坏人就糟了。”
白沭北和高赫随意闲聊，高赫能感觉到白沭北和林晚秋之间的异样，可是既然林晚秋不说，他便不问。
Aaron和经纪人分开后并没有去健身，而是转身又走了出去，林晚秋皱了皱眉头，心下着急，只好拜托高赫：“你能帮我看会儿萌萌吗？我去卫生间。”
白沭北气急反笑，抱着胳膊靠着椅背说：“你还真能把自己当回事儿，你以为医生一个电话我就愿意过来？如果不是萌萌，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。”
林晚秋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小脸，眼睛酸胀得厉害，急忙别开眼：“唔，大姨记住了。”
白沭北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，沉下脸看着面前的女人，还是那张单纯无害的面容，就连她刚才说话的语气都是软软糯糯，听不出太多尖利的味道。可是她的确说出了那句话，她让他滚？
白沭北眸色沉了沉，颀长的身形依旧挺拔沉稳，只是薄唇抿得很紧，微微泄露了他被激怒的事实。
她静得好像一株毫无存在感的小树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，又听到了多少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，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。喜或悲，他完全猜不透。
林晚秋紧攥着拳头，压低嗓音呵斥道：“白沭北，你给我松手！”
白沭北坐在一旁，若有所思地问：“你不忙吗？我记得你每天都有很多病号。”
白湛南没说什么，甚至没给萌萌和林晚秋告别的机会，直接就把孩子给带走了。三天后又有自称是白湛南秘书的人上门来，送来了五万块钱。
林晚秋倒吸一口寒气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拍。这两人未免也太迅速了吧！林晚秋脸上烧得厉害。
“健身？”萌萌瞪大眼睛，一脸兴奋地拍着小手，“萌萌也要去！萌萌会跑步哦。”
可是心里还是懊恼，里边的两个人肯定发现了异状。
那导购好像没说会有盗汗的现象啊，林晚秋站在树荫下想缓缓神，手却怎么都抓不到眼前的树干，眼睛发花，慢慢的，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。身体好像跌进了无尽的深渊，耳边似乎有呼啸而过的风声，隐约还有熙攘的人流声。
白沭北冷笑一声，伸手从床头柜拿了她的手机扔到她怀里：“很不幸，鄙人姓白，排在第一位。你以为我很愿意大热天跑来看你在这儿睡觉？”
萌萌黑漆漆的眼珠来回转了转，捂着小嘴偷笑：“爸爸和大姨好笨，居然一起走错了，以后萌萌来带路，你们就不会迷路啦。”
林晚秋扯起嘴角笑了笑，克制着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，柔声哄着孩子：“大姨不苦，大姨只是有点不舒服，现在想回家睡会儿。”
白沭北每次的触碰都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，偷偷喜欢一个人，总是对他的每次触碰都奉为珍宝，她以前做梦都不曾奢望过能离他这么近。
“这是白家老三的产业。”高赫适时地向她解释，林晚秋脑海中浮现出有过一面之缘的冷酷男人，发现白家的男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。
高赫的心脏好似被狠狠捏了一下，喉咙发紧，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是棉质的，只要稍稍有些褶皱就能看得很清楚，那皱皱巴巴的痕迹，他想忽略都办不到。一想到之前这房间里发生过什么，他脑子就乱得厉害。
高赫刚才带萌萌去体检了，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么火辣的一幕，黑沉的眸子暗了暗，淡然颔首：“很健康。”
两年前，萌萌因为程妈的疏忽，在超市走丢了。当时他正在国外参加联合军事演习，知道孩子丢了的事心急如焚，可是不能马上赶回来，只能把事情交给老三白湛南来解决。
林晚秋抿了抿唇没说话，倒是一旁的萌萌歪着头看高赫：“高叔叔，萌萌很乖的，不淘气。”
她就应该对他的每句话都有反应才对，本能地怕他，本能地畏惧，这才是林晚秋该有的样子。
林晚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只好敷衍一句：“没事儿，你忙你的，我来带她就好。”
萌萌眼里蓄了一层水雾，噘着小嘴瓮声道：“为什么不爱？大姨很好，长得很漂亮。”
所以她从没敢臆想过自己会和白沭北结婚，即使他们有个女儿，即使他们曾同床共枕过。
白沭北却极缓地笑出声：“我再晚一步，你就看到其他男人的身体了，我不喜欢。”
林晚秋承认在某一刻她的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，好像有无数蝴蝶翩翩而至，那股悸动狠狠充斥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。这是她暗恋多年的男人，当从他口中听到“结婚”两个字，这对她而言仿若有无数烟花刹那间绚烂在脑海中，晕眩茫然，空白一片。
高赫静默片刻，倏地扬起拳头狠狠朝白沭北脸上砸过去：“白沭北，你不是爱顾安宁爱得要死要活吗？你怎么有脸碰别的女人！”
这期间，萌萌坚持要和林晚秋回家，片区的民警和林晚秋也认识，就把孩子交给她带回去了。
Aaron和那女人离开后，林晚秋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，他强壮的身躯好似一堵墙，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道才让他退开些许。
林晚秋率先往外走的，转身的瞬间眼泪就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，所有的压力和挫折都敌不过他的一句话，他随意的一个字就能将她所有伪装的坚强摧毁掉。
高赫看着孩子干净的眸子，哑然失笑，他到底在想什么，林晚秋要是真在这里，听到孩子的声音肯定早就出来了。
小家伙穿着短裤背心，正噘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跟在白沭北身后，看到林晚秋瞬间绽放出一抹笑：“大姨。”
白沭北懒得理她，勾起嘴角，伸手扣住她的下巴，将她微垂的脑袋抬了起来，视线在镜中相汇：“看着，林晚秋，这个男人只能是我。”
他以前只当白沭北很讨厌林晚秋，可是现在……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，白沭北这么多年没和哪个女人暧昧过，要说他没时间是一个，再一个便是人尽皆知的，他心里住着一个人。
林晚秋异常难堪，被孩子和高赫看到这一幕让她有些窘迫，垂着头急忙往床边走，好在萌萌上来就转开了话题，抱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：“大姨，萌萌刚才抽了好多血呢，你看。”
原来里面还有单间，更衣室很大，绕过外间往里就到了女员工换工装的地方，林晚秋躲在衣柜后面，稍稍一想也能猜到Aaron来做什么。
林晚秋带孩子去派出所备案，孩子太小了，家里的情况根本说不清楚。派出所只好找人不断排查，看有没有符合的报丢失孩子的人家。
萌萌噘着小嘴，一脸不相信地又看了眼白沭北：“爸爸也走错了？”
林晚秋看得两颊发热，还没忘了赶紧偷|拍。
这是不是占有欲作祟他不清楚，甚至连脱口而出结婚的话也是带了几分冲动。可是和林晚秋结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，让她老老实实的，像以前一样对他唯唯诺诺，一切还会和从前一样。
因为有了萌萌，气氛没有之前那么焦灼紧张了，只是门口的两个男人依旧沉默对峙着，谁都不愿率先败下阵来。
林晚秋因为带着萌萌，做什么都不太方便，而且小丫头实在太小了，很多器械都不能碰。最后林晚秋只好带着她玩跑步机。
林晚秋哭笑不得：“好，萌萌也吃。”
萌萌惊讶地瞪大眼，半晌才高兴地拍了拍小手：“真的？老爸总算懂事了。”
本能地还击，虽然这样似乎并没能缓解心里的刺痛感。
萌萌倒是很听她的话，乖乖地学她的样子在跑步机上慢走。
白沭北将手里的烟蒂捻灭，淡淡吐出一句话：“和我结婚，你可以一直和萌萌待在一起。你说你爱她，证明给我看。”
“爸爸，大姨都没有吃饭，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？”萌萌偷偷瞄了眼白沭北，她知道只要撒娇白沭北一般都会答应他的要求，爸爸很疼她，如果连找妈妈的事儿也听她的就好了。
此时，白沭北看着萌萌，眉眼间已经开始有些那女人的影子了，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了一句：“如果大姨骗了你呢？”
高赫虽然也是一米八几的挺拔身材，可是到了白沭北跟前还是稍稍差了一些。白沭北轻易就躲开了，沉肃的五官露出冰冷的寒意：“别的女人？她本来就是我的。”
高赫抱着孩子正想离开，屋子里忽然传来细微的低鸣，好像小猫儿似的，细细碎碎，听不真切。
林晚秋之所以会来这里，是因为那个模特今天会来这里健身，而这里只对VIP顾客开放，要不是高赫帮忙，她连混进来都很难。
林晚秋接过手机，飞快地扫了眼通讯录上的名字，这个号码她一直铭刻在心，以前从没敢往手机上存过，这是上次去海底世界找萌萌时做样子存下来的。
白沭北本来就憋着火，被她紧紧贴合着身躯这么来回磨蹭，很快就起了火。
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扭头冲她笑，微微露出了干净整洁的牙齿，那模样就像刚刚大学毕业的英俊少年。
林晚秋看着她的眉眼，心底某根弦被深深地触动了。如果她的女儿还在，也该有面前的小家伙这么大了。
高赫目瞪口呆，林晚秋已经抱着孩子进了更衣室。
白沭北鼻腔里逸出一声冷笑：“没什么也能说那么久，高赫好像不是话痨。”
正是大好机会，当然不能浪费。拿出手机，她微微侧身往里看，果然一眼就看到Aaron在和一个女人调笑，对方穿着舞蹈服，似乎是教肚皮舞的，细白的腰身露出一大截。
白沭北用双臂将她围在一个窄小的范围里，极强的压迫感，仿若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死死困住。他一字一句慢慢道：“你现在住的病房可是我花的钱，让我滚，你凭什么？”
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口，眼神有些厌恶地扫了眼屋内的情况，直到萌萌的瘦小身影飞快扑进了他怀里：“三叔。”
白沭北看着两人眸光暗转，眉心越蹙越深。
或许有些苦，她的眉心拧了一个小结，额头因为刚才走得太焦急而覆了一层细小的汗珠，脸色也似乎是不健康的白，看起来气色实在不怎么好。
正好林晚秋看到那男模和他的经纪人一起走了进来，急忙微微低了头怕被对方看到，只见那经纪人叮嘱他几句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萌萌居然一本正经地伸出小胖手指，指了指白沭北：“人家是女孩子，爸爸居然带我去男更衣室换衣服！”
林晚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，她对医院实在太敏感了，一眼就能认出来，盯着那一片刺眼的白色屋顶发呆，周围很安静，不可能有人在身边陪护，她已经没有亲人了，连唯一的林知夏都在疗养院。
他垂眸静静看着她，甚至温柔地将她耳边的发丝拂至耳后：“林晚秋，你最喜欢的两样东西，钱和萌萌，和我结婚，马上都可以得到。”
林晚秋抿着笑，揉了揉她的刘海。
萌萌愣了愣，小脑袋倏地来回摇着：“不会的，大姨对我可好了。”
吻过之后呢？他依旧会用鄙夷的眼神看她，依旧会用嘲弄的语气挖苦她，这不过是他羞辱她的另一种方式。在她看来这么亲密本该表达爱意的行为，在他这里不过是一种欲望的发泄，这无疑和践踏她的爱情没有任何区别。
“……你，”她全身都绷紧了，心里又羞又恼，只得恨恨骂道，“你出去。”
“哎——”林晚秋都来不及拒绝，白沭北已经双手插兜大步离开了。她心里既烦躁又焦虑，这男人不是最讨厌萌萌跟着她吗，怎么好端端的来这么一招？
“沭北？”高赫再次驻足，皱了皱眉头，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林晚秋没敢多和他对视，只是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萌萌身上。
才两年多，孩子已经无条件相信那女人了。
林晚秋那会儿刚下班，混在人群里给林知夏买肉夹馍，她不是很喜欢这东西，可是林知夏喜欢，一边低头在手机上确认明天的工作行程，一边偶尔瞄一眼老板的进程，余光一瞥才发现有个小家伙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一直吞口水，那小模样长得可真招人疼。
林晚秋会意，把手里的馍递到孩子面前：“喏，吃吧。”
白沭北蓦地踩了脚刹车，萌萌被安全带束缚着又跌回了椅座间，惊愕地扭头看他。
选了门口的位置，也方便留意那个男模什么时候进来。
林晚秋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借口，可是没有一wwｗ.ｈetusｈucｏmｃom个能敷衍过去，脑子里好似搅了不少糨糊，昏昏沉沉的。
白沭北微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萌萌还想再继续耍赖，一旁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林晚秋没再看他一眼，准备绕过他去和萌萌告别。
白沭北被孩子幼稚的话语噎得无话可说，萌萌撑着椅背爬过去，搂着他的脖颈小声讨好：“爸爸，萌萌不要玩具，也不要好吃的了，萌萌只要大姨做妈妈，和大姨在一起萌萌最开心了。”
萌萌走的时候，她的心脏疼得厉害，那种不舍和心悸的滋味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，她怎么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有这么深的感情？大概是她太像自己“遗失”的那个孩子了。
林晚秋看他紧张的模样，白净的脸上竟还有浅浅的红晕，不自觉蕴了笑：“谢谢你一直帮我。”
她恼怒地抬起头，倏地和他目光相撞。
白沭北眉心微蹙，倚靠车身慢慢点了烟，英俊的面容模糊在灰白色的烟圈里，猜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情绪。
可是这时候却冒出了另一份影视合同，而且对方的合作阵容非常强大，知名导演和大腕，林晚秋怀疑这是吴总将计就计，公司本来就想放弃那个广告合约。
他用力扣着她的下巴，很疼，那力道好像要将她捏碎一样，她牙关无法闭合，只能被迫地微微仰着头，任他粗暴地在唇齿间游曳。
白沭北烦躁地扭过头，盛夏的天让他心里更加窒闷，萌萌绞着手指头，小嘴嘟了嘟：“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妈妈，就萌萌没有妈妈。反正大姨和妈妈也是姐妹，做我妈妈也没关系。”
以前每一次他的触碰，无论有意还是无意，她都受宠若惊、诚惶诚恐的。可是此刻，她忽然有些厌恶了。
林晚秋微怔，听着他一番话，心里居然没有太难受，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他的求婚又怎么会是因为其他原因呢？
白沭北伸手揽住孩子单薄的身躯，慢慢合上眼。
Aaron已经在解皮带了，林晚秋还没来得及拍到自己要的内容，却被一股大力给扯到了一旁，身子嘭一声撞在了木质衣柜上，肩胛的地方疼得厉害。
白沭北静默良久，等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才开口：“是吗？那我该怎么做？”
白沭北不知道去了哪里，到处都找不到人。
一个人走在偏僻的街道上，刺眼的阳光晒得人脑袋晕眩，肚里空荡荡的，只剩那药丸的滋味还卡在喉咙间，真的好苦。
林晚秋只好对孩子说：“嗯，大姨身体不好，约了高叔叔明天一起去健身呢。”
白沭北神色复杂地转过头，孩子脸上满是憧憬的笑意，看得出来她对林晚秋是真心喜欢。
高赫听不到回应，又用力扣了几下门板，很快果然传来了萌萌稚嫩的童音：“大姨真的来这边了吗？”
当她站在那栋公寓楼前，亲眼看着穿军装的高大男子把孩子亲密地托在肩膀上，瞬间就僵在了原地。
他之前听林晚秋解释过和孩子的关系，知道孩子丢失时和她一起生活过，萌萌自幼没有母亲，难怪和她这么亲昵。
白沭北抽空腾出手，修长的指节覆在孩子发顶温柔摩挲：“那爸爸以后对大姨好一点。”
萌萌点了点头：“大姨要是在里边，肯定早就出声了。”
林晚秋看他进去，在门口斟酌良久，这才从未关紧的门板悄悄挤了进去。
她说着准备出去，可是手腕却被他用力钳住了，铁一般的力道，硬生生将她重新摔回了原位，肩膀再次撞上了衣柜，她顷刻就爆发了：“你疯了！”
林晚秋还记得高赫是和萌萌在一起的，咬着牙没敢出声，自己这副样子怎么出去？
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，答案是不言而喻的。
那眼神锐利得好似一把刀，每次看她都带着十足的杀伤力。
白沭北粗粝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她柔软的嘴唇，逸出一声低笑：“的确能耐，更会勾人了，你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趣，这比之前那几招有用多了。”
林晚秋惊讶地抬起头，白沭北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装，结实有力的线条被勾勒分明，冷肃沉敛的五官微微带着几分肃穆，嘴角微抿，沉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看。
萌萌从窗外的街景收回视线，一脸不高兴地看了看白沭北，发现白沭北一直神色冷淡，不满地开了口：“老爸，我要和你谈谈！”
林晚秋皱了皱眉头，别过脸不看他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林晚秋很少会拒绝孩子，萌萌有些失望。
白沭北忽然站起身，一步步朝她走过来，挺拔的身材好像一堵结实的墙壁，越来越近，带着风雨欲来的灭顶之感。
林晚秋挣扎着，可是她的力道到他跟前无疑是以卵击石。
林晚秋一直目送她离开，再看了眼那男模。
林晚秋下意识想往后退，可是指尖扣了扣掌心，还是停住了。
林晚秋鼻端都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气味儿，听着他的话胸口更是堵得厉害，她倏地偏转过头，侧身避开了他的可控区域。
白沭北修长的手指挟着烟蒂，微微捻了下眉心：“你和萌萌的关系，一旦将来传出去，不管你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有影响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高赫消失的方向，再沉沉看向她：“更何况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关键是她还有要紧事办，带着萌萌真的很不方便。林晚秋气得想跺脚，可是白沭北个子高腿长，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。
林晚秋，快醒醒吧，这个男人你连偷偷爱着都是奢侈。
高赫本来并不想刺|激白沭北，为了个女人决裂实在不像他们的作风，可是白沭北这次，真的是太过分了。他也从未见过白沭北对谁这么浑蛋过，更不明白他对林晚秋这份渣到骨子里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。
当着孩子的面她不想和白沭北争吵。
萌萌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，似懂非懂地看着两个人。
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，萌萌往后缩了一下，白沭北的手僵了僵，却还是固执地覆在她发顶：“萌萌，爸爸和大姨不可能在一起，爸爸……不爱她。”
林晚秋一愣，抿了抿干涩的嘴唇：“没说什么。”
萌萌抬眼看她，漆黑的眼水汪汪的，她不说话也不敢接，只是直勾勾地仰头看着她。
林晚秋看白沭北阴鸷骇人的模样，心底生出几分寒气，可是却依旧镇定地回视着他。
高赫英俊的脸上，那远远超出朋友的紧张让她有些内疚，她从没想过会有个人这么关心她，从小到大，她几乎没体会过这种窝心的感觉。
耳垂像是被无数电流攀爬而过，林晚秋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烫人的温度，他的下颚，他的鼻梁，他的气息……一切好像一张网，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住。
正好老板吆喝着肉夹馍做好了，林晚秋接过来，热乎乎的，窝在手心里，肉的香气不时萦绕在鼻端，那小家伙小嘴抿得更紧了，嘴角还微微地蠕动。
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，他会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，好像她身上明明沾染的是他的气息，却还对着别的男人言笑晏晏。
他几乎不用猜也知道小丫头的心思，果然萌萌点着头，毫不迟疑地回答：“当然就是大姨了，只有她不会骗我欺负我，大姨最好了。”
白沭北微怔，眼睁睁看着她赤脚下了床。
萌萌吧啦吧啦说了一堆，白沭北却一句也没听进去。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高赫带林晚秋离开时，搭在她肩膀上那碍眼的手臂。他对林晚秋自然是没有多喜欢，到现在依旧觉得她心思太深沉，可是考虑到萌萌，还有自己现在的情况，的确只有林晚秋是最适合待在他身边的。既然这女人爱演，那么他配合一下也未尝不可。
苦吗？再苦还能比得过她现在心底的滋味？
来的就是白湛南，英挺的眉峰这才微微舒展开：“臭丫头，你爸都快急死了。”
林晚秋抬手揉了揉孩子软绵绵的发顶，轻扯嘴角：“大姨走错地方了。”
白沭北承认，自己对林晚秋是有些上瘾了，这和爱恨无关，有些东西越是克制对她的欲望，她在心底的作用就会继续发酵放大，倒不如遂了自己的意，那感觉反而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。
想到萌萌和林晚秋的重逢，孩子会对她依赖和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。
可是林晚秋不想要，她只想见见孩子。
高赫克制着心里的异样，再次敲响门板：“晚秋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高赫看了眼突然多出来的“小灯泡”，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，哂笑：“萌萌这孩子和你可真投缘。”
白沭北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，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高赫离开的方向：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
白沭北来不及拦她，她已经直接把药丸吞了下去。
白沭北被孩子打断，这才敛了心思：“什么？”
林晚秋脸上红扑扑的，因为挣扎的幅度剧烈，身上的衣服已经发皱凌乱，衣摆的部位更是被他撩了起来，露出里边的黑色文胸。
高赫坐在林晚秋的病床前，正在低头给她削苹果，头也不抬地回答：“我下午请假了。”
“让我滚，我会听？”白沭北俯身睨着她苍白的小脸，看到她黑眸紧缩，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。
林晚秋一路尾随Aaron，可是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要去别处运动的意思，而是气定神闲地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员工更衣室。
她微微抬起眼，看他时波澜不惊：“抱歉，忘记删了。”说完迅速将号码清除，还将屏幕在他面前晃了晃，“白先生辛苦了，你可以滚了。”
白沭北微微抬起眼，只能看到她剧烈抖动的眼睫，卷卷翘翘，好似一把黝黑的小蒲扇。他承认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，原本恶劣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。
白沭北没说话，也没看林晚秋一眼，气定神闲地问高赫：“体检完了？”
那个女人也随后赶了出来，站在原地无措地涨红了脸。
林晚秋脸色一变，咬牙骂道：“白沭北！”
高赫笑着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晚秋：“对，萌萌不淘气，叔叔是心疼你大姨。”
如果不是太在乎，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伤到她？
他的拳头紧握，骨节绷得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忍耐着说：“你哪里生出的自信，就凭自己优渥的背景和男人强大的体力？你最清楚，她到底是被逼的还是心甘情愿。”
白沭北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，居然入得更深。
高赫不疑有他，点了点头让她放心。
林晚秋没看白沭北，自然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，只是硬着头皮点头默认。
林晚秋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小丫头，笑着蹭她鼻梁：“怎么了，谁惹我们宝贝不高兴啦？”
林晚秋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，林知夏离开后，家里总是静得出奇，常常只剩她一个人对着四面墙壁发呆。
回去的路上，白沭北一直沉默，每次看到林晚秋他似乎哪里都会不爽，看到她听话他觉得碍眼，看到她不听话他依旧觉得不顺眼，好像林晚秋的存在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。
萌萌是真的饿了，闻着那香气口水咽得更凶，小手怯怯地伸出来，还知道奶声奶气地道谢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萌萌才五岁，可是思想已经被白小黎教育得有些早熟了，这时候居然还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：“我需要一个妈妈！”
白沭北垂眸看了眼一旁紧张焦虑的萌萌，很多话都说不出口了，只不屑地勾了勾嘴角：“但愿她别让你失望。”
高赫皱了皱眉头，眸光微转，一眼就看到了安静立于他身后的林晚秋。
林晚秋悄悄瞥了眼高赫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，医生的手指总是格外漂亮，落在她肩头还带着一阵暖意。
林晚秋抱着孩子和白沭北擦肩而过，在高赫身旁微微驻足：“我没事，别担心。”
“林晚秋没资格做你妈妈！”白沭北极少会对孩子发火，这是唯一的一次，他本身长得就有些严肃冷硬，孩子被他这么一吼，怯怯地缩在了座椅里。
经理是见惯了场面的，瞬间眉开眼笑：“是是，这边请。”
最后是林晚秋和高赫先离开的，白沭北带着萌萌回去的时候，萌萌坐在副驾一直唉声叹气，小大人似的开始给白沭北上课：“老爸你真笨。”
她走了几步又回头：“吃饭的事儿改天吧，我给你打电话。”
萌萌这才满意地一点点数出来：“首先，你不能总是凶巴巴地对待大姨，凶巴巴的样子会把人吓坏的。然后你要经常哄着她，像对我一样，特别特别细心……”
白沭北坐在沙发里看着病床边的三个人，尤其是高赫和林晚秋，两人偶尔轻声说笑，他从来不知道林晚秋话那么多。
这两人一直没什么互动，高赫也微微松了口气，孰料过了几秒，白沭北忽然转头对林晚秋说：“萌萌跟着你，待会儿打我电话。”
他承认自己对林晚秋是用强的，可是那又怎么样？这个女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、善于伪装。高赫不清楚，所以才会一次次被她欺骗。
回家之后林晚秋才发现小家伙的出身不一般，孩子穿的衣服质地上乘，牌子都是商场里最好的。小家伙吃东西的餐桌礼仪也很好，吃完饭还会帮忙收碗筷，虽然笨手笨脚的，可是自理能力很强。
“可是我是女孩子。”萌萌还是坚持男女有别，随即抱着林晚秋的腰撒娇，“大姨在就好啦，待会儿洗澡不用去男浴室了，羞羞，爸爸不懂。”
等输完液可以走了，林晚秋却又站在不远处一直和高赫说着什么，那样子有些严肃，白沭北猜想他们在说什么正经事儿，可是他实在猜不透这两人能有什么正事可谈，怎么看他们彼此间的眼神那么不正经。
这样的林晚秋有些超出他的预料，让他不舒服的同时，似乎还有一些更强烈的感觉无法形容。
林晚秋呼吸急促，却怎么挣都挣脱不开，本来就被他吻得有些七荤八素的，因为不断使用蛮力，整张小脸都泛着不自然的红。
他站在夕阳里，一身的余晖，白色衬衫微微柔和了他脸部冷硬的弧度，依旧是她少女时代憧憬的那个王子，可是脸上却是嗜血的寒意，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一般。
“嘘——”白沭北轻轻含住她的耳垂，感受到她的战栗，这才在她耳畔低笑，“又不是第一次了，装什么？”
白沭北阴郁地睨着她，不说话，可是脸上分明写满了不高兴。
林晚秋从镜子里狠狠瞪他一眼，白沭北却笑得不怀好意。
林晚秋笑看着孩子，小家伙小口小口地吃着，虽然饿得很凶，可是没有狼吞虎咽，吃相很秀气，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招人疼。
白沭北心里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，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有机会。
可是她实在太清楚这男人对她有多厌恶了，所以很快便冷静下来，理智拒绝：“对不起，我觉得我们不合适。”
白沭北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蓦然回神，懊恼地握了握拳头，攥着方向盘的手都紧绷到骨节发白。
林晚秋没有纠结太久，到厨房给自己下了面，然后拿了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开始忙碌。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，然后赶紧找个合适的工作继续赚钱，林知夏的病耽搁不得，每月都需要一大笔治疗费，她没有时间为情情爱爱的事苦恼。
她很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，孤单的滋味太可怕了，只想有个人陪着，能给她一点慰藉和安全感。可是白沭北是那个人吗？
林晚秋怔在原地，茫然地注视着他幽深的双眸，里面似是有股难以言说的魔力不断吸附着她，此刻倒映出了她瘦小卑微的身影。
林晚秋眉心紧蹙，刚想问他话里的意思，身体却被他用力翻转，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衣柜上。接着就是他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，太沉了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她已经不奢求了，可是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聊以自|慰的余温都要被他抹杀掉，他当真是时时都不忘羞辱她。
可是现在白沭北居然和林晚秋接吻了？
林晚秋被他粗暴的举动折腾得险些叫出声，双手又无处着力，只能五指用力扒着柜身：“白沭北，你给我滚出去。”
林晚秋也懒得和他解释，吴总的事儿不能再让他插手了，否则后果更无法想象，低头小心地将手机收好，淡淡回道：“不关你事。”
白沭北神色骤冷，这话里的意思，莫不是说他在自作多情？
高赫沉黑的眸子透着迷人的光亮，神秘地扬了扬眉梢：“既然要感谢，不如请我吃饭？”
白沭北看她这副样子就更加不舒服，一副急于撇清的姿态，难道不是嫌孩子会影响他们约会？他不说话，只是把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先塞进了车里，随后才转身对上林晚秋的视线。
林晚秋看着他，白沭北比她高出很多，他微微垂着眼，清俊的五官染了几分寒意，说话也是冷冰冰的，可是话的内容却让她吓了一跳：“林晚秋，我们结婚吧，别再勾搭其他男人了，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。”
孩子三岁，防范意识还不强，看到她走过去居然也没躲开，而是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肉夹馍。
萌萌体贴地猛点头，肉乎乎的小手抚了抚林晚秋的面颊：“大姨痛就给萌萌打电话，萌萌去给你讲故事，萌萌给你吹吹，痛痛全都飞走了。”
林晚秋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，萌萌也皱起小眉头警惕地瞪着高赫，高赫没再继续说下去，三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。
“多少钱？我还给你。”林晚秋说着伸手去拿自己的包，微垂的眉眼极力掩饰住真实情绪，“白先生要是喜欢这间房，我让给你好了。”
萌萌小脸皱巴巴的，担忧得嗓音都带了哭腔：“大姨吃药都不喝水，很苦，爸爸快去给大姨买水。”
萌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，冲过去一把抱住林晚秋，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：“大姨，你去卫生间怎么这么久？萌萌好无聊。”
林晚秋好像看疯子一样看他，这男人这莫名的占有欲到底是哪里来的，她用力扭动身子想挣开她的钳制：“松开，我的事和你没关系。”
林晚秋微抬着下颚，静静回视着他，她就是再软弱，也想有被人尊重的时候，白沭北总是这般伤她，她也想自我保护，也想不那么疼。
白沭北勒着她细瘦的腰肢，又怎么会乖乖听话？
白沭北看着孩子露出满足的笑，心里忽然有股异样的情愫流动。他皱眉移开视线，意外地看到高赫一直盯着林晚秋发呆。
林晚秋是个不合格的暗恋者，她喜欢这个男人，那姿态几乎低进尘埃里，可是她什么都不曾幻想过，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离白沭北太过遥远，实在太远了，因为他们之间，永远隔着一个顾安宁。
高赫微怔，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慢慢攥了起来，他脸上从未出现过这么狠戾的模样，他沉沉睨着面前的男人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晚秋呢？”
直到眼前蓦地一黑，唇上落下微凉的触感，接着是后脑勺儿被用力按住，被迫仰起头承受他凶悍的入侵。
林晚秋是真的喜欢萌萌，每每看到孩子透亮的眸子，她的心脏都软得不可思议。
白沭北身份特殊，没结婚就有孩子的事儿不宜传开，所以萌萌的身份也很敏感，白湛南没向警察报案，只是私底下用了不少关系悄悄找孩子。
“那个服务生是这么说的。”高赫皱着眉头，垂眸看身边的小丫头，“要不我们再找找？”
萌萌是在一个卖小吃的逼仄巷子里遇到林晚秋的，当时小家伙已经饥肠辘辘，饿得站在小吃摊边不肯走。
他再次抬脚想走，屋子里又不偏不倚地传来一声低吟，这次是当真确定是林晚秋的声音了，只是这声音有点……
萌萌还小，以前也没来过健身房，见什么都觉得新奇，好奇地到处乱看，林晚秋还要注意她的动静：“不可以乱碰哦，手指会刮破的。”
这人名叫Aaron，最近在广告商中红得发紫。林晚秋之前已经和他的经纪人确定了好几次他的档期，这才替他接了一家电器商场的广告代言。
第二天和高赫去了健身会所，高赫好像是这里的常客，经理对他很殷勤，一直在前边引路，还好奇地打量林晚秋好几眼：“这位小姐第一次来吧，以前没见过。”
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，有陌生人按响了林家的门铃。
高赫一想到白沭北平时那么讨厌林晚秋，现在居然在这种地方就对她行为不轨，他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便瞬间崩裂了，平素的理智沉稳，早就不知道抛去了哪里。
岂止是像，原来萌萌就是她的女儿！那个不得已才“卖”掉的女儿。
萌萌听到有巧克力，从白沭北怀里钻出来，小脑袋凑近两人间：“萌萌也要吃巧克力。”
白沭北顺势将她箍进怀里，柔软的躯体，还是那晚销魂蚀骨的触感。
林晚秋只是中暑，在医院输了液观察一阵就可以离开了，这期间高赫一直陪伴左右，明明他是内科的主治医师，却总是时不时往急救室跑。
经理显然是误会了，林晚秋本想解释，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多少有些不光彩，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。如果不是借着高赫的关系，她肯定进不了这里，而这里是唯一可以接近那个模特的地方了。
白沭北迈开一步，对车里闹腾的小丫头视而不见，高挺的鼻梁几乎抵上她的。
大多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，对于自己习惯的东西，即便不是很在意，也希望她能一直墨守成规一成不变。
Aaron和那女人面面相觑，看着眼前两人吻得如胶似漆，这才会意，微微咳嗽一声：“没想到林小姐你这么……”
他扣住她的下颚，迫她转过头来。嫣红的小嘴已经被她咬得充血诱人，一双眸子又惊又惧，带着几分嗔怪，却别有一番味道。白沭北直接低头含住，发狠地吮弄。
她艰涩地咽下去，却还是笔直地站在他面前：“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有意外，更应该离我远一点。白先生，我只是关心萌萌，除此之外，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念想。”
他几乎已经默认这女人是他的，在他眼皮子底下能让她看别的男人那玩意儿吗？
“您放心，我和萌萌的关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林晚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，苦涩地笑了笑，“当初和顾小姐说过的话，我全都记在心里。不管顾小姐在不在，那份合同的约束力都是有的。而且我和高赫，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。”
里间的两人也丝毫不顾及安全，连门都没锁，林晚秋还要尽职地帮他们留意会不会有人进来打扰，一心好几用。